何 灿
书话需要包括一点事实、一点掌故、一点观点、一点抒情的气息,它给人以知识,也给人以艺术的享受。《晦庵书话》是现代散文学家、文史研究家唐弢以“晦庵”为笔名撰写的序跋式散文,继承了中国传统藏书家题跋一类的文体,钩稽现代文学、文化、出版工作的大量史料。
学者陈平原非常喜读唐弢的书话,他说:“唐弢先生自称‘为读书而藏书’,对‘为藏书而藏书’的旧式藏书家很不以为然,可这并不妨碍他的‘嗜书如命’,读《晦庵书话》不难明白这一点。唐弢先生是著名的杂文家、鲁迅研究家和现代文学史家,可我最喜欢的却是其‘海阔天空,无所不谈’的书话。”
中国古书加写的题跋一般不长,大都是含有专业知识的随笔或杂记。1945年,唐弢开始写作现代文学“书话”,“将每一段书话写成一篇独立的散文”,后多有人把“书话”体裁归为唐弢首创。唐弢以丰富、全面的藏书为基础,又比照传统版本、目录之学,为现代文学的文献研究作出开拓性贡献。严家炎评价唐弢本身就是作家,艺术感觉极好,深知创作的甘苦,唐弢谈论作家作品,总是三言两语就能抓住作家的风格特色和作品的独特成就,把最有味道的地方传达出来。《晦庵书话》中唐弢评论李大钊、鲁迅、刘半农、刘大白、王统照、朱自清、许地山、闻一多、朱湘、茅盾、郁达夫、郭沫若、沈从文等的作品,对现代文学的许多作品和事实作出了清晰明确的解说、考订、澄清,钩玄提要,为理解现代文学的历史背景打下了坚实基础。或叙其版本历史、事实掌故,或述己观点、审美情感,不以枯燥的资料汇编为己任,而力求将文艺的灵动融汇于充实的内容。
1962年,唐弢在《书话》的序中写道:“中国古代有以评论为主的诗话、词话、曲话,也有以文献为主,专谈藏家与版本的如《书林清话》。“书话”综合了上面这些特点,本来可以海阔天空,无所不谈。不过我目前还是着眼在‘书’的本身上,偏重知识,因此材料的记录多于内容的评论,掌故的追忆多于作品的介绍。”唐弢向读者坦白,“我是一个和文字结了缘的人,不得不时时探索这些问题,“书话”是我的描红本,它给我以锻炼笔头的机会。十几年来,所以一直没有放下“书话”的写作,这就是唯一的秘密。”唐弢又说自己并没有把“书话”当作“大事业”,只是在工作余暇,抽一支烟,喝一盅茶,随手写点什么,作为调剂精神、消除疲劳的一种方式。因此,唐弢希望读者只把它看作是一本“闲书”。
《晦庵书话》虽已多次出版,但在当下读书界仍享有盛誉。唐弢历览经典著作,于浩繁典籍中发潜阐幽,在浸香书卷里获得智慧和宁静。与先贤对话、与现实对话、与未来对话,探寻生命的根本价值和终极意义,沉浸浓郁,快然自足。这次新出版的《晦庵书话》除原来的《书话》外,又收录了《读余书杂》《诗海一勺》《译书过眼录》和《书城八记》四个部分。陈子善说:“我从他的大量书话作品中既得到了许许多多他的文学史著作中没有的现代文学史‘知识’,同时也得到了‘艺术的享受’。”
责编:盛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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