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副刊丨我的花园

  万一波

  老屋的院子很大,原先就不小。有一年,前院邻居盖新房,为了增高地势,在院子东边山脚下拉走了30多车铁板沙,无形中又扩大了院落。

  院子大了,种些时蔬小菜用不了,闲着光长草,怪可惜。我便决定开辟一个小花园。

  花园,自然要与普通的菜畦区分开来,要不就不像花园了。于是,我回城里小区跟物业要来一些维修凉亭和栈道拆下来的防腐木柱、木板,又在楼道里捡来邻居的拦狗围栏。我问那个年轻的户主:不要了?撇了?小伙子说,狗没了,放屋里占地方,放楼道里也不是个事儿,你要?拿去。只是有些组件被拆坏,扔了。

  我把这些东西收拾起来拉回老屋,又在钉子和铁线的配合下,在房前圈出一块地方算作花园。用捡来的那种河里的扁平卵石铺成一纵两横、宽窄不一的三条甬道,既为了分区,也省得雨天观花两脚泥了。

  园子修好了,种点儿什么花又成了问题。对于花事,我是没有研究的,对于花,又说不上特殊喜欢哪一种。看邻居门前有芙蓉,要来两棵,有地瓜花,也要几棵,还有百合。有文友从山东快递来毛竹根,还有文友寄来一小箱子花种,里面有好几个纸包,上面写了花的名字。有袅罗松、蜀葵、太阳花、翠菊、矮牵牛,还有两包没写名字,只写道:小黄花、紫色花、不知名。

  有了花园,赶集市就要去看苗木了。集市上有老太太卖一些花的块茎、宿根,在鸡蛋篮子边摆一小堆,你问她,她就告诉你是什么花,开什么色,多大的朵儿。这些本地花都是山里人家庭院常种的花,不知经历过多少寒来暑往,也不知阅尽多少普通人家的故事,是有“根”的花朵。或许,这花就是卖花老太当年出嫁从娘家带过来的?这么一种就是几十年,那些作为种子的根,不知开满多少家的庭院,不论何种年代,生计是困苦还是富裕。

  如今,集市上还有一种卖花的,那是工厂化培育的花朵,春夏之交,一到集市,载满一车各色花朵,顶花带露,很是喜人。但这些花木就为应时看花,冬天要搬到室内养,对我有些许不便。我要的是能露天越冬的花木,不用特别打理,第二年就能自己生发出来。况且,种花、养花只有自己种、自己养,在自己手里开出花朵才算过瘾。

  老太太的家花,我拣了还没有的颜色买来,比如红色的百合。工厂化培植的花木,我挑容易越冬的,买过蔷薇、玫瑰。

  再就是野花了。辽东山区的野花很多,山里有野菊、蛇梅、爬墙虎;田园里有黄连,爬藤的野牵牛,也叫喇叭花。野菊的花不大,但密实,能开一整个季节;蛇梅看不见花,但结红果,那毛茸茸的圆球也像花;野牵牛能遍地都是,菜地里也有,以前都是作为草除掉的,现在也可以移植到花园里,它花不多,颜色也单一,但白天闭合,早晚盛开,也有意趣;爬墙虎可以作为背景墙,平日青绿,秋日血红,以它为背景,夏花分外红,秋菊格外鲜。

  栽了两棵柔性很大的枣树,对头围了捆扎起来,以为拱门儿;搬一棵年轻银杏,去掉顶端势枝,让它平长,就为那几片秋日落黄;找一个破坛子,卧于弯曲而下的脊垄高处,从坛口撒下一把太阳花种,它们低伏着向下蔓延,幅度渐大,形成一种倾泻而下的效果,再在蜿蜒的脊垄间点缀几块形状各异的顽石,便是小景一处,名曰:锦绣江山。其中,有两块石头是早年间我从柴达木的戈壁滩上背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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