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走进它的人都能听见

——对东北抗联光辉历史的深情踏访和庄严呈现

　　踏访中，我们总会与抗联雕塑“相遇”，它们凝结着厚重的历史与崇高的敬意！图为沈阳市八一公园内的东北抗联主题雕塑。 本报记者 孙明慧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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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报编辑部

　　写在前面

　　1946年早春，光复之初的东北大地，硝烟尚未消散。

　　一篇刊发在《东北日报》（《辽宁日报》前身）上的《中国共产党与东北抗日联军十四年斗争史略》，引起广泛关注。

　　这篇鸿文洋洋1.2万字，自一版刊至四版，内容翔实、笔触生动，第一次完整书写了东北抗联震天撼地的英雄史诗。文章署名“关寄晨”，这是著名记者穆青的笔名。

　　光阴流转，历史长河奔涌至2025年这一特殊的纪年坐标。今年，是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80周年，亦是《东北日报》创刊80周年。

　　在此历史节点，那支带着80年前思想温度的接力棒，已传递到新一代报人手中。

　　又是一个早春，辽宁日报全媒体策划《群山回唱》正式启航。此后的数月间，报道组循着东北抗联的战斗足迹，踏访追寻——

　　这一路，我们为“信念”动容。中共满洲省委旧址纪念馆里，中国共产党发出的一份份“抗日宣言”，在展板上庄严陈列；吉林省档案馆中，记录杨靖宇生命最后100天的绝密档案写满誓死不屈；黑龙江林口县整理的口述史料不断还原“八女投江”的细节，让“乌斯浑河畔烈女标芳”的赞颂穿越时空……1931年至1945年间，东北抗联14年的漫长抵抗，其严酷、艰苦与壮烈世所罕见。无论面临日伪军残酷“围剿”、极端恶劣环境，还是与党中央失联的困境，抗联将士始终坚信抗战必胜。支撑这份执着的，正是“忠诚于党的坚定信念”。

　　这一路，我们为“大义”起敬。在哈尔滨巴彦县城内，宽阔的“甲洲路”静静延伸，这条路见证了1932年一群东北籍大学生返乡抗日的热血往事；吉林磐石红石砬子上，密布的抗联密营遗址遗迹至今犹存，当地百姓仍深情地称抗联为“红军”；抚顺新宾的深山中，80多年前传递情报的“响木”声仿佛还在回荡，那是曾令日军心惊胆战的战斗号角……九一八事变爆发后，面对山河破碎、民族危亡，他，他们，毅然挺身而出，义无反顾地投入抗日洪流。支撑这份抉择的，正是“勇赴国难的民族大义”。

　　这一路，我们为“气概”震撼。翻阅东北抗联相关档案，日伪当局实施疯狂“讨伐”的历史记录，勾勒出抗联将士生死苦战的悲壮画卷；穿行在叠嶂林海中，那些“火烤胸前暖，风吹背后寒”的浴血岁月，依稀可感；一处处殉国地，一座座纪念馆，杨靖宇、赵尚志、赵一曼、冷云、宋铁岩、陈翰章、周建华……英烈的名字铺满高大的碑墙，还有众多无名忠魂长眠在长白峰峦、兴安森林。“天大的房子，地大的炕，火是生命，森林是家乡，野菜野兽是食粮”，东北抗联的战斗史，就是一部用鲜血写就的英雄史。支撑这份坚忍的，正是“血战到底的英雄气概”。

　　100多个日夜，报道组的足迹遍及东北三省：实地走访数十处抗联遗址遗迹与主题展馆，面对面采访百余位专家学者、抗联后代、普通民众，研读超百万字文献档案。散落的历史碎片逐渐拼接成壮阔图景，让东北抗联精神的内涵——“忠诚于党的坚定信念，勇赴国难的民族大义，血战到底的英雄气概”——变得真切而具体。

　　当年，25岁的穆青在一个班战士的护送下跋涉两昼夜，终于见到了东北抗联周保中将军及数十位抗联战士。经过半个月的深入采访，这位年轻记者以笔为刃，写出了“中国共产党及其领导下的东北抗日联军，十四年来在东北的抗日斗争”，那“是一部用血泪写成的历史”。

　　巍巍群山，无言见证，精神的回响激荡天地。

　　今天，辽宁日报以《群山回唱》为题，以东北抗联精神为叙事经纬，再度倾力书写那段铁血荣光。我们将整合海量史料、权威著述与独家见证，创新运用全媒体手段，通过深度纪实文本、现场踏访影像、沉浸式情景再现与大数据可视化呈现，构建起对东北抗联历史的多维立体回溯。

　　未来3个月，《群山回唱》将以5个篇章渐次展开：先声、信念、大义、气概、长歌。敬请关注。

序

　　一个有希望的民族不能没有英雄，一个有前途的国家不能没有先锋。

　　仲夏午后，阳光斜照在沈阳福安巷3号，中共满洲省委旧址纪念馆内，“甘将热血沃中华——赵一曼烈士事迹展”正在举办。参观者静默伫立、细心观看，仿佛在凝视时间深处的烽火铭文。今年是赵一曼诞辰120周年，也是杨靖宇将军诞辰120周年暨殉国85周年。两位抗日英烈的生命年轮在此刻重叠，凝固成白山黑水间最壮烈的精神刻度。

　　2025年，时间的指针指向重要节点——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80周年。在那场战争中，中国人民以巨大民族牺牲支撑起了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东方主战场，为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作出了重大贡献。

　　然而，杨靖宇、赵一曼，以及无数战斗在东北抗日前线的革命者，用血肉之躯为抗战胜利铺就了光明之路，却没能亲眼见证朝阳跃出地平线。

　　这些英雄的壮举，铸就了一座不朽的精神丰碑——东北抗日联军（以下简称“东北抗联”）。

　　东北抗联，是中国共产党创建最早、坚持时间最长、条件最为艰苦的一支人民抗日军队，经历了最为悲壮的14年抗日斗争。

　　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在一系列重要讲话中高度评价东北抗战的历史贡献和时代价值，深刻阐述了东北抗联精神的丰富内涵和现实意义，为新时代深化东北抗联研究、弘扬抗联精神提供了根本遵循和理论指引——

　　习近平总书记明确指出“九一八事变后，中国人民就在白山黑水间奋起抵抗，成为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的起点，同时揭开了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序幕”，强调“14年抗战”概念；

　　习近平总书记曾用杨靖宇的事迹昭示“理想信念高于天”，称赞杨靖宇、赵尚志、东北抗联八位女战士是“千千万万抗日将士的杰出代表”；

　　在赴东北考察期间，习近平总书记更是多次强调要传承弘扬东北抗联精神，明确指出“要把抗联的历史发掘好、研究好、宣传好”。

　　2021年9月，中共中央宣传部正式公布第一批纳入中国共产党人精神谱系的伟大精神，东北抗联精神位列其中。

　　2022年6月，辽宁省委宣传部举行专题新闻发布会，向社会公开发布经党中央审定的东北抗联精神基本内涵表述，即——

　　忠诚于党的坚定信念，

　　勇赴国难的民族大义，

　　血战到底的英雄气概。

　　铭记历史，是为了捍卫和平的尊严；传承精神，是为了开创光明的未来。

　　1931-1945，14载艰苦卓绝，东北抗联谱写了气壮山河的英雄史诗；

　　1945-2025，80年长歌未央，东北抗联精神已融入新时代的血脉，焕发出历久弥新的力量。

　　值此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80周年之际，我们系统梳理并庄严呈现东北抗联的光辉历史，这既是告慰英烈的光荣责任，更是启迪未来的时代使命。

先声

　　中国人关于抗战的集体记忆是从九一八开始的。

　　残历碑，是沈阳“九·一八”历史博物馆的标志性建筑。碑体酷似一本巨大残缺的台历，斑驳“弹痕”与定格的“1931年9月18日，农历辛未年八月初七”，都在警示着那个不能忘、不敢忘的悲痛日子。

　　每年9月18日，社会各界在残历碑广场举行撞钟鸣警仪式。当14响钟声划破长空，历史的烽烟裹挟着血色的记忆扑面而来——

　　1931年9月18日，时近中秋，松辽平原上的农作物已经成熟，正待开镰收割。就是这天夜里，爆发了日本帝国主义侵略中国东北的九一八事变。

　　这次事变，使日本蓄谋已久的侵略东北的阴谋计划得以实现，给中国人民造成巨大灾难，也成为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开端。

　　九一八事变爆发后，中国共产党代表中华民族的根本利益，采取了与南京国民政府截然不同的政策，提出坚决抗日、收复失地的正确主张。

　　短短数日内，一份份旗帜鲜明的宣言、决议、告民众书，接连发出。

　　1931年9月20日，中共中央发表《为日本帝国主义强暴占领东三省事件宣言》。同日，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工农革命委员会发表《满洲事变宣言》。9月22日，中共中央又发表了《关于日本帝国主义强占满洲事变的决议》。以后，中共中央和中华苏维埃政府于9月25日、30日和10月12日连续发表宣言和告全国民众书。与此同时，地处抗日斗争最前线的中共满洲省委，在九一八事变发生的第二天，9月19日，发表了《为日本帝国主义武装占领满洲宣言》。9月20日，中共满洲省委共青团满洲省委发表《为反对日本帝国主义武装占领满洲告朝鲜工人、农民、学生及一切劳苦群众书》。9月21日，中共满洲省委作出《关于日本帝国主义武装占领满洲与目前党的紧急任务的决议》。9月23日，中共满洲省委作出《对士兵工作的紧急决议》。

　　万山磅礴，必有主峰。

　　中国共产党的振臂高呼，有力推动了全国抗日救亡运动的迅猛发展。

　　这一时期，广大民众和一部分东北军爱国官兵，冲破“不抵抗”政策的禁锢，组成各种武装，他们被统称为——东北抗日义勇军。

　　东北抗日义勇军，是东北人民革命军、东北抗日联军的前身之一，是最早奋起从事武装抗日斗争的先驱。

　　这样一组数据，足见义勇军规模之巨大、声势之浩荡——

　　1932年3月到12月，义勇军袭击大中城市30余次；

　　1933年，仅辽宁义勇军就进行战斗4652次，参战46.7万人次；

　　义勇军全盛时期，总人数约50万人；

　　义勇军在对日作战中牺牲约5万人，作战失利后负伤约8万人……

　　义勇军兴起、组建和开展武装抗日斗争的过程中，得到了中国共产党的支持、领导与协助。从1931年10月起，党便积极选派骨干，先后派遣200余名党团员加入义勇军。

　　历史星空下，这些红色先锋熠熠生辉：

　　刘澜波以秘书身份协助黄显声组建抗日义勇军；

　　李兆麟被派往辽阳小堡一带组织义勇军；

　　人称“小白龙”的白乙化更是两次投笔从戎，在辽阳组织义勇军……

　　历史证明，凡是有共产党员参与、组织或领导的义勇军部队，都作战英勇、战绩突出，而且顽强存续。

　　辽宁本溪桓仁，地处长白山南麓余脉，我国唯一一座全面展现义勇军抗战历史的大型纪念场馆——东北抗日义勇军纪念馆，便坐落在这里。

　　在该馆“铁血旋律唱响国魂”展厅内，展示着一首首来自义勇军队伍的“军歌”，它们与国歌《义勇军进行曲》血脉相连：

　　“起来！起来吧，不愿做亡国奴的人们。”——《东北国民救国军军歌》；

　　“起来！不愿当亡国奴的人们！用我们的血肉唤醒起全国民众！”“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起来！起来！”——《血盟救国军军歌》；

　　“起来！起来！不愿当亡国奴的人！”“用我们身体筑起长城！前进啊！前进！前进！”——《抗日义勇军骑兵大队军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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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激越的字句，唱出了中国人民反抗侵略的爱国热情，也唱出了民族救亡图存意识的新觉醒。

　　在东北，在全国，抗日烽火一直在燃烧！

信念

　　是什么力量支撑东北抗联坚持了14年之久？

　　答案是忠诚于党的坚定信念。

　　信念，见于舍生忘死的决然奔赴。

　　哈尔滨南岗区光芒街40号，一座普通的红顶黄墙俄式木屋，90多年前这里曾是中共满洲省委机关所在地，见证了许多风云过往。

　　1931年年底，中共满洲省委由沈阳迁至哈尔滨。时任省委书记兼组织部部长的罗登贤向东北全体党员发出号召：“我们中国共产党人，一定与东北人民同患难，共生死，争取东北人民的解放。”“敌人在哪儿蹂躏我们同胞，我们共产党人就在哪儿和人民一起与敌人抗争。”他还庄严申明：“党内不许有任何人提出离开东北的要求。如果谁提出这样的要求，那就是恐惧动摇分子，谁就不是中国共产党党员！”

　　这些掷地有声的话语，今日听来，仍觉振聋发聩。

　　罗登贤，1905年生于广东南海，是中国工人运动和军事工作的领导人之一。九一八事变爆发时，他26岁。

　　山河无问西东，热血皆为故乡。那些年，一大批有志青年怀抱共产主义信仰，奔赴东北抗日战场——

　　周保中，云南大理人，1902年生；

　　夏云杰，山东沂水人，1903年生；

　　杨靖宇，河南确山人，1905年生；

　　赵一曼，四川宜宾人，1905年生；

　　王仁斋，山东文登人，1906年生；

　　童长荣，安徽枞阳人，1907年生；

　　张甲洲，黑龙江巴彦人，1907年生；

　　王德泰，辽宁盖州人，1907年生；

　　冯仲云，江苏武进人，1908年生；

　　赵尚志，辽宁朝阳人，1908年生；

　　魏拯民，山西屯留人，1909年生；

　　李兆麟，辽宁灯塔人，1910年生；

　　陈翰章，吉林敦化人，1913年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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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中，有满腔热血的革命志士，有释卷执戈的学界精英，有舍家为国的青年学子……是共产党人的初心使命，让他们在民族存亡之际，以血肉挺起民族脊梁。

　　杨靖宇将军殉国地。本报记者 卢立业 摄

　　信念，铸于百炼成钢的铁军锻造。

　　“杨靖宇十分重视政治工作，把党的建设放在重要位置。”吉林大学东北抗联研究中心主任刘信君指出，以杨靖宇、魏拯民、赵尚志、周保中、李兆麟为代表的抗联领导人，正是通过将思想政治工作作为队伍建设的“生命线”，才铸就了东北抗联坚不可摧的战斗力。

　　吉林省中部小城磐石，城西20公里的红石砬子山，见证了一支铁军的诞生与成长。

　　1932年11月，杨靖宇来到磐石，将磐石工农反日义勇军改编为中国工农红军第三十二军南满游击队。他在游击队内建立党的特别支部，以极度耐心细致的方式开展思想工作。白天，他与战士们一同训练、作战；夜晚，他深入营房，与战士们促膝长谈，宣传革命道理。在他的努力下，游击队的凝聚力、战斗力不断加强。到1933年夏天，“战斗员与武装发展了三倍”。

　　当杨靖宇在磐石锻造队伍时，巴彦、汤原、海龙、延吉、汪清、密山等地，同样跃动着红色火种。中国共产党直接创建和领导的十几支反日游击队如雨后春笋般逐渐发展壮大，成为东北抗日战场的坚强力量。

　　反日游击队创建之初，虽然普遍存在人数少、装备差、力量薄弱、缺乏武装斗争经验等问题，但其所具有的鲜明特点，展示了它的广阔前途——

　　在政治上，坚决贯彻党的抗日斗争纲领，政治目的明确；

　　在组织上，完全置于党的统一领导下，以党团员为骨干组建纪律部队；

　　在军事上，战斗力旺盛，敢于战斗，善于战斗。

　　史料显示，中国共产党直接组建的部队是东北抗联的主体和基本部分，例如，第一、二、三、六、七军由反日游击队发展而来；第四、五军经共产党员改造救国军余部建成；第八至十一军则在义勇军基础上建立，通过派遣政治部主任实现党的领导。

　　党旗所指，军旗所向。

　　1933年9月18日，东北人民革命军第一军独立师成立；1934年11月7日，东北人民革命军第一军成立。军、师两级成立共产党委员会，团以下各级设党支部和党小组。“支部建在连上”“设立政治委员”……这些标志性的党的建军原则，在东北抗联的烽火岁月中同样闪耀。

　　信念，融于血肉相连的军民情谊。

　　东北抗联有着超越军事胜负的坚守：有些仗明知能打，甚至能赢，却毅然选择不打。

　　在辽宁抚顺，至今仍传颂着杨靖宇舍战护民的动人往事。

　　一次，杨靖宇率部队来到红庙子附近一处村屯活动，因汉奸告密，遭到数百名日伪军包围。形势危急，有人提议打过去，但杨靖宇却果断拒绝：“我们能把他们打得屁滚尿流，为什么不能打？因为打完了当地老百姓要遭殃。你想日本鬼子能不拿老百姓出气吗？他们肯定会再来这里搜呀，杀呀的！”

　　最终，为了保护群众，这场仗没有打。

　　杨靖宇在长期的抗日游击战争中，总结出“四不打”的军事行动原则：不能予敌以痛击的仗不打，于群众利益有危害的仗不打，不能占据有利地势的仗不打，无战利品可缴的仗不打。这一原则成为东北抗联第一路军各部严格执行的军事纪律，体现着抗联将士对人民群众的深情守护。

　　2023年，磐石红石砬子抗日根据地入围“2023年度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终评环节。考古现场15座带火炕的房址引人注目，而且每一处地窨子都留存着生火的痕迹。磐石市文物管理所所长李秋虹说，在那险恶的抗战环境下，因为方圆百里群众的坚定支持，抗联才不惧烟火暴露。这些发掘成果，正是“灯芯”理论的有力佐证。

　　“灯芯”理论源于杨靖宇的经典比喻：“我们是灯芯，群众是油，灯芯离开了油还能亮吗？”这一比喻朴素而深刻，道尽抗联与群众的共生之谊。

　　抗联部队如“灯芯”，在白山黑水间浴血；万千群众似“灯油”，默默滋养抗战事业。周保中在《关于东北抗日救国运动的新提纲草案》中提出，东北党与东北人民八年来血肉相依，其目的在于求民族之生存，在于谋民众真正福利。赵尚志在珠河反日游击队内也反复强调，抗日队伍是人民的队伍，老百姓就是战士们的父母，打日本侵略者，就是为了守护老百姓的安宁生活。魏拯民更将“密切联系群众”写入亲自编写的《政治读本》。

　　这些理念与实践，让东北抗联深深扎根于人民沃土，成为永不褪色的战斗旗帜。

　　信念，聚于众志成城的统一战线。

　　东北烈士纪念馆中，一本泛黄的《中共中央给满洲各级党部及全体党员的信——论满洲的状况和我们党的任务》（简称“一・二六”指示信），述说着关键转折。

　　这封1.3万字的文件，明确提出建立反日民族统一战线方针，迅速引发回响。

　　1934年2月，杨靖宇联合17支抗日武装共同成立东北抗日联军总指挥部，建立起中国共产党领导下首个统一战线抗日机构，实现南满抗日力量整合。

　　同期，各地响应不断。1934年初，周保中联合柴世荣、王毓峰等部，建立反日同盟军，并吸纳多支山林队；同年秋，王德泰牵头成立东满抗日联合军总指挥部，千人队伍形成新战力。1935年3月，赵尚志整合民众救国军、自卫军等，成立东北反日联合军总指挥部，进一步壮大抗日力量。

　　从南满到东满，从吉东到北满，抗日武装在统一战线旗帜下汇聚。这些行动不仅扩大了抗日战场，更点燃了民众的抗争热情，为东北抗日联军的组建奠定坚实基础，在抗战史上写下重要篇章。

　　信念，固于矢志不渝的坚定追随。

　　1934年中央红军长征后，东北党组织与中央失去联系；1937年底，与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团的联络也彻底中断。抗联将士如同“没娘的孩子”，在绝境中独立苦战。

　　魏拯民说：“我们有如在大海中失去了舵手的小舟，有如失明的孩提，东碰西撞，不知所从。”

　　冯仲云说：“从1935年5月至1939年5月，整整4个年头了，这是多么悠久的岁月啊！这4个年头中，北满党完全是处在四处隔绝的状态中。”

　　杨靖宇说：“不能得到指示与领导，而完全独立的状态中进行工作。这在工作上有了很大的损失，对这一问题感觉到有了最大的遗憾。”

　　然而，纵使孤悬敌后、外无援兵，东北抗联始终心向党中央，从未放弃寻找组织的信念。

　　杨靖宇两次部署西征，正是这种信念的生动写照。

　　辽宁本溪，青山巍巍，碧水悠悠。东北抗联第一军第一次西征遗址纪念碑巍然矗立，“靖宇石” 默默铭刻历史—— 东北抗联史实陈列馆研究部主任周浩说，当年，杨靖宇正是在此动员将士，踏上西征的铁血征程。

　　由于山高路远和敌人的严密封锁，西征没有成功，但深刻体现了抗联将士心中有党、努力找党的坚强党性。

　　忠诚于党的坚定信念，是根植于东北抗联将士内心、触及灵魂的政治品质。

　　图表来源： 《东北抗日联军史》（《东北抗日联军史》编写组 著）

大义

　　是什么力量让东北抗联以仅仅3万兵力对抗武装到牙齿的强敌？

　　答案是勇赴国难的民族大义。

　　冯仲云在《东北抗日联军十四年苦斗简史》中动情写道：“他们没有一个人是为了自己，他们全是为我们大中华民族的被日寇作了奴役的同胞。”

　　这份纯粹的爱国主义情怀，在东北抗联的每一次战斗中，都得到了最生动的诠释。

　　他们，创建了中国乃至世界最早的抗日游击根据地。

　　1932年至1942年，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东北抗日武装，在南满、东满、吉东和北满等地创建抗日游击根据地。正如刘信君在《东北抗联精神》中所述，这些被毛泽东称为“长白山根据地”的抗战堡垒，是中国乃至世界最早的抗日游击根据地。

　　1932年至1940年间，杨靖宇领导南满抗日军民建立了磐石、河里、那尔轰、老秃顶子、和尚帽子等数块根据地。王德泰率领的二军在东满建立了车厂子、绥芬大甸子、奶头山等根据地；三军与六军一起开辟了汤旺河后方根据地……这些根据地成为东北抗联开展游击战争的重要依托。

　　抗战后期，面对日伪军的残酷“讨伐”，抗联部队失去固定根据地。为了生存和坚持斗争，他们在深山密林中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的区域建立秘密营地，开展艰苦的森林游击战，这些密营成为特殊形式的根据地。

　　《近代吉林人民革命斗争史》这样评价：“东北抗联密营的分布之广、组织之完备、斗争之顽强，令人瞩目，能与关内的八路军地道战相媲美，可称之为‘林海地道’，成为抗联游击战争的可靠依托。”

　　抗联积极建立党组织，组建农民委员会、反日会等抗日民主政权，并开展经济、文化、教育等工作，切实保护群众利益，由此赢得了人民群众的广泛支持。也正因如此，日伪军的多次“讨伐”大都以失败告终。

　　事实证明，东北抗日根据地的建设对坚持抗战起到了关键性作用。

　　他们，率先开展山地抗日游击战。

　　面对敌我力量悬殊，抗联将领总结出独具特色的战术体系：

　　战斗中赵尚志灵活运用10种游击战术——运动战；外线战；进攻战；歼灭战；化整为零和化零为整；避实就虚，敌进我退，敌退我进；迂回奇袭；小包围和大包围；诱敌、毁敌、间敌、疲敌、惑敌；敌在明处我在暗处，行踪飘忽，出没无常。东北抗日联军史研究专家赵俊清所著《赵尚志传》中记述：赵尚志运用这些游击战术，巧妙利用地形地物，使敌人的“讨伐”计划一次次破产。

　　杨靖宇被1936年《救国时报》称为“东三省第一个执行游击战术的人”，其“半路伏击、远途奔袭、化装袭击”三大绝招及“快集中、快分散、快打、快走”四快战术闻名一时。周保中则提出“避强攻弱，乘隙伺虚”的战略，在敌强我弱的环境中实现有效周旋。李兆麟也积极探索战略战术，提出“独立自主的，最大机动性的大踏步前进和大踏步后退”“给敌人以短促的急遽的打击和意外的偶然的打击”。同时，他还强调要学会侦探、宿营、警戒、通信等。

　　这些战术智慧，展现了抗联将领的卓越军事才能。

　　他们，面对强敌敢打敢拼。

　　东北抗联将士们，是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杨靖宇率领抗联第一路军的战士们英勇作战，屡次痛击日伪军，被日本关东军惊恐地称作“满洲治安之癌”；

　　赵尚志率部连续破袭铁路，日伪当局哀叹“北满铁路东部线可称名副其实的‘交通地狱’”；

　　王德泰骁勇善战、智计百出，被赞誉为“具有一种能够准确地透视人们心灵深处的惊人能力”，人称“东满一只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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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东北抗联的战斗事迹，冯仲云曾这样描述：“游击队伍行动迅捷，善于奇袭，敢于正面交锋，常以雷霆之势突袭敌军据点和城镇，缴获日伪军及亲日武装的武器装备。”

　　这几场战斗充分展现了抗联将士高超的军事智慧和顽强的战斗意志——

　　奇袭依兰。1937年初春，周保中以主力700余人佯攻依兰县城吸引守敌，随后在牡丹江畔马家大屯设伏，全歼追击日军300余人。此战巧妙利用风雪天气掩护，实现以少胜多，缴获大批武器装备，震惊中外，《救国时报》很快进行了报道，极大鼓舞了全国抗日士气。

　　“冰趟子”伏击。1937年3月，赵尚志率部进入通北、海伦地区，在“冰趟子”与敌人交战。赵尚志利用当地特殊地形，设下死亡陷阱。当700余日伪军在冰面上寸步难行时，抗联战士突然发起攻击。此役，日伪军死伤300余人，我军牺牲7人，创造了抗联史上经典的伏击战例，也是以弱胜强的著名战例。

　　破袭通辑铁路。杨靖宇、魏拯民率领抗联第一路军对通辑铁路实施连续破袭作战。采取夜间突袭、多点开花的战术，先后摧毁老岭隧道、桥梁工地等重要设施，解放劳工2400余人。这种持续破坏敌方战略交通线的作战方式，让日军防不胜防。

　　东北抗联的持续战斗牵制了大批日军，使其无法南下增援关内战场。对此，军事科学院原军事历史研究部研究室主任、研究员刘庭华表示，这种战略牵制，有力支援了全国抗战大局。

气概

　　是什么意志激荡东北抗联向死而生？

　　答案是血战到底的英雄气概。

　　英雄，在其崇高品格中能够照见人类精神的制高点。

　　翻开东北抗联的壮烈史诗，每一页都浸染着英雄的血色。越是深入这段历史，越能触摸到英雄的真谛——

　　那是杨靖宇胃中未消化的草根棉絮，是赵尚志负伤后仍顽强斗争的背影，是赵一曼就义前从容落笔的家书，是八位女战士手挽手踏入乌斯浑河的坚定步伐……他们在-40℃的极寒中，用残破的靰鞡丈量东北大地；在敌军重围的绝境里，用最后的子弹捍卫民族气节。

　　抗联将士用生命证明：英雄不是传说，而是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依然傲然挺立的不屈脊梁。

　　最疯狂的“围剿”，莫过于每一寸土地都被“过筛子”。

　　在一份1939年的伪满文件中，附有“捕杀”抗联将士的“赏金规定”。这份规定列出60名抗联高中级干部的名单，其中排在首位的是杨靖宇，赏金高达1万元。始于1939年春天的这次“大讨伐”，因敌酋为野副昌德，史称“野副大讨伐”，其血腥绞杀持续了一年半之久。

　　事实上，日伪当局对东北抗日武装的“围剿”，从未停息。

　　不断增强军事“讨伐”。首先是囤积重兵。据统计，1931年九一八事变时，日本关东军只有1个师团和6个守备大队，计1万余人；到了1945年8月初，总兵力已达约75万人。关东军宪兵队、伪满军队、伪警察也疯狂扩充，组成庞大的镇压网络。日伪军警宪特狼狈为奸，一次次发起大规模“清剿”，甚至在飞机的配合下，采取“陆空呼应”“篦梳山林”“踩踏战法”等“死死盯住不放”。

　　更歹毒的是，敌人强行驱赶百姓，将他们关进被称为“人圈”的“集团部落”，切断抗联与群众的联系。失去群众支持的抗联战士，陷入缺衣少食、孤立无援的绝境。

　　最艰难的生存，莫过于连一两盐、一斤粮、一双鞋、一斤棉都难以获取。

　　日本侵略者占领东北后，实施残酷的经济封锁政策，对抗联活跃地区的衣食物资管控尤为严苛。为彻底切断抗联与百姓的联系，日伪军甚至强制农民提前收割未成熟的庄稼，还派驻警察日夜看守，杜绝任何粮食流入抗联手中。

　　魏拯民曾悲愤地描述日伪暴行：“如果发现住民有对我军援助粮食者，则对其全家枭首示众。”“若想买一斤盐和一双水袜子，比登天还难。”到了冬季，抗联面临的物资困境更是雪上加霜。冯仲云以北满省委代表的身份向中共中央报告：“一九三八年来松江两岸之队伍大多被围深山密林，饥饿与寒冻，粮尽弹绝，整年树皮、青草、草根、松籽、马皮、石皮均为其难得而不能供给之食粮。”抗联战士王传圣回忆说：“天寒地冻，无衣无食，有时赤足行军在雪地上，空腹与顽敌搏斗。”

　　即便如此，抗联将士从未屈服。他们在根据地屯垦自给，从敌人手中夺取物资，更紧紧依靠群众的掩护，在绝境中开辟生存之路。

　　最严酷的环境，莫过于“火烤胸前暖，风吹背后寒”的生死淬炼。

　　春末的鸡冠山，黄花漫野，冬日残叶在脚下发出簌簌声响。“夏天遮天蔽日，蚊虫成阵，两米内看不清人影；冬天积雪过膝，根本无法行走。”向导的描述，将时光拉回到80多年前东北抗联的战场。

　　敌人不只日伪军，还有肆虐的自然。

　　夏季的原始森林，毒蛇潜伏、蚊虫如蝗，荒原水畔恶浪翻涌，雨季的沼泽地更是暗藏杀机。《东北抗日联军史》记载：“最不好走的路是在沼泽地里过‘漂垡甸子’和‘塔头甸子’。‘漂垡甸子’表面上长满杂草，底下是烂泥塘，一不小心就陷进去。‘塔头甸子’也称‘红眼蛤塘’，一个个‘塔头’上长满青草，下面都是腐烂植物形成的红锈水，战士们要在‘塔头’上跳着走，稍一偏，便滑落到水里。数天过去，战士的双脚就被红锈水沤烂了，脚往地下一踩，如同针扎一样疼痛。”

　　冬季的极寒中，积雪没胫、坚冰挂须，正如唐代李华笔下“堕指裂肤”的古战场。许多抗联老战士回忆，抗联进入艰苦时期的最重要标志，就是露营。零下三四十摄氏度的荒野，打火堆成了每日必修课，斧锯比枪更珍贵——那不仅是生火的工具，更是活下去的希望。睡觉也有“讲究”：人少顺火而卧，人多脚向火堆蜷成虾状，每个火堆仅容6人，多一寸温暖都是奢侈。

　　对抗联将士而言，火堆是生死相依的“挚友”。李兆麟与战友创作的《露营之歌》，四季歌词皆不离“火”——寒冬用它驱走凛冽，盛夏借它驱散蚊虫，密林深处靠它烤干浸透雨水的衣裤。在东北各地的抗联主题纪念展馆中，白桦林深处战士围火休憩的复原场景，成为那段历史的经典注脚。

　　这些细节不仅藏着抗联将士在绝境中求生的智慧，更彰显了他们永不屈服的抗争精神。

　　最悲壮的牺牲，莫过于明知必死，依然前赴后继。

　　历史会永远铭记这些数字：据不完全统计，东北抗联师以上干部近80人战死疆场，其中军级以上将领超过30人。这不是冰冷的统计，而是一个个用生命书写的悲壮故事。

　　在吉林靖宇县城西南6公里处，85年前，杨靖宇只身一人在此与敌死战。面对重重包围，他的呐喊震彻山林：“我是中国人，绝不向侵略者投降！”残暴的日寇剖开他的遗体，发现胃里只有未消化的树皮、草根和棉絮——这位抗日名将最后的“口粮”。

　　在黑龙江萝北尚志林场，83年前，赵尚志在此负伤被俘。身受重伤生命垂危的赵尚志宁死不屈，在审讯中，他痛骂伪警察：“你们和我不同样是中国人吗？你们却成为卖国贼，该杀！”“我死不足惜，今将逝去，还有何可问？”这位铁血将军在受伤后仅坚持了8个小时，用最后的生命诠释了民族气节。

　　在黑龙江镜泊湖地区，85年前，陈翰章在此被日伪军三面包围。激战过程中，面对敌人不断诱降，陈翰章高喊：“可耻的叛徒、走狗，人民早晚要惩办你们的！我们死也不当亡国奴！”陈翰章中弹负伤，仍背靠大树继续战斗。敌人用短刀在他头脸乱刺，并残暴地剜出他的双眼，陈翰章依然怒骂不止，直至流尽最后一滴血，时年仅27岁。

　　……

　　还有李红光、王德泰、夏云杰、王仁斋、宋铁岩、汪雅臣、魏拯民、曹国安、周建华，等等，这些镌刻在抗战史书上的名字，每一个都应当被铭记。

　　抗联女战士的英勇同样可歌可泣。周保中曾动情评价：“妇女同志的坚忍奋发，吃苦耐劳，经得起残酷考验的表现，也是很出色的……妇女却没有一个害怕苦累的，更没有逃亡叛变的……”冯仲云也感叹：“她们虽在极端苦难的条件下，女游击队员始终没有变节投敌的，大部都光荣地牺牲了。”赵一曼的坚贞不屈、“八女投江”的壮烈决绝，谱写了中华儿女最动人的篇章。

　　血沃黑土，寒凝大地。更多的烈士，没有留下坟茔，甚至没有留下姓名。冯仲云在《东北抗日联军十四年苦斗简史》“结束语”中沉痛写道：“但是可惜，有的竟没能亲眼看见祖国的光复，未能亲眼看见蟠踞在这十四年的倭寇离开这块土。甚至于他们死了，连个名也未曾被人得知，想起来是很恸心的事，现在我个人代表了一群尚在的抗联人们向已死的同志们致敬！”

　　80年过去，站在历史的这一端回望，那些明知必死仍前赴后继的身影，依然让我们热泪盈眶。

　　报道组实地踏访数十处抗联遗址遗迹与主题展馆，面对面采访百余位专家学者、抗联后代、普通民众。 本版图片由本报记者卢立业 、孙明慧摄

长歌

　　辽宁日报报史馆内，一摞摞《东北日报》原件静静陈列。当我们小心翼翼地翻开这些珍贵的报纸，仿佛能触摸到历史的脉搏。1946年3月17日出版的第86期《东北日报》尤为特别——整整四个版面，全部刊载着由关寄晨（记者穆青的笔名）采写的《中国共产党与东北抗日联军十四年斗争史略》。

　　接受穆青深入采访的，是周保中将军和数十位抗联战士。

　　他们是东北抗联的幸存者，也是延续抗联战斗的继承者。

　　时针拨回到1945年8月，这是决定历史走向的关键时刻。14年浴血奋战即将迎来胜利曙光，抗联将士以特殊身份重返战场——周保中率领的东北抗联教导旅化整为零，秘密挺进东北各战略要地，配合苏军展开全面反攻。

　　这些曾在林海雪原中与日军殊死周旋的战士，此刻肩负双重使命：一面协助苏军接管城市，一面秘密联络地下党，建党建政建军。

　　1945年9月，东北抗联更名为东北人民自卫军，周保中任总司令。不久后，这支历经战火淬炼的队伍，与挺进东北的八路军、新四军并肩，先是整编为东北人民自治军，后改编为东北民主联军，在解放战争的战场上续写传奇。

　　正如穆青所写：“无论如何艰苦牺牲，东北抗日联军是消灭不了的！”“东北抗日联军”完成了自己的光荣使命，进入新的历史时期。

　　是气所磅礴，凛烈万古存。

　　从1931年白山黑水间的抗日烽火，到2025年新时代的复兴征程，东北抗联的精神血脉始终奔涌在中华民族的奋进史诗中。他们在民族危亡时挺身为“灯芯”，燃烧自己照亮抗争之路；在政权建设中化身为“基石”，以血肉之躯筑牢新中国的根基；在和平年代里升华为“灯塔”，指引一代代中国人不忘历史、砥砺前行。

　　真正属于历史的，更属于未来。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伟大抗战精神，是中国人民弥足珍贵的精神财富，将永远激励中国人民克服一切艰难险阻、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而奋斗。”

　　东北抗联精神，正是伟大抗战精神的生动注脚——它是历史的回响，更是未来的召唤。每一个走进它的人，都能听见：群山之间，长歌回唱！

　　参考文献

　　《东北抗日联军史》（《东北抗日联军史》编写组 著）

　　《东北抗日联军十四年苦斗简史》（冯仲云 著）

　　《彪炳史册 光耀千秋——伟大的东北抗联精神》（中共辽宁省委党史研究室 著）

　　《东北抗联精神》（刘信君 谭忠艳 李红娟 著）

　　《中国共产党与东北抗日联军十四年斗争史略》（穆青 著）

　　《热血：东北抗联》（李发锁 著）

　　学术支持

　　刘庭华  军事科学院军事历史研究部研究室原主任

　　许晓敏  中共辽宁省委党史研究室原一级巡视员

　　张洪军  辽宁省社会科学院地方史研究所原所长、研究员

　　王超  中共辽宁省委党史研究室研究二部部长

　　王惠宇  辽宁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所长、研究员

　　范丽红  沈阳“九·一八”历史博物馆馆长

　　刘长江  沈阳“九·一八”历史博物馆原副馆长

　　高建  沈阳“九·一八”历史博物馆研究部主任、研究员

　　车冰冰  中共满洲省委旧址纪念馆馆长

　　张璐  中共满洲省委旧址纪念馆研究员

　　邢燕来  东北抗日义勇军纪念馆副馆长

　　周浩  东北抗联史实陈列馆研究部主任

　　刘利伟  赵尚志纪念馆馆长

　　张郝雨  赵尚志纪念馆副馆长

　　刘士全  中共抚顺市委党史研究室党史工作部部长

　　黄韬  抚顺市党史专家库成员

　　胡水清  中共凤城市委党史研究室副主任

　　王天雨  中共朝阳市委党史研究室副主任

　　史金龙  铁岭市档案和党史文献中心原副主任

　　黄文科  丹东地方史志专家

　　刘信君  吉林大学中共党史党建研究院院长、东北抗联研究中心主任

　　王晓峰  吉林省社科院日本所研究员

　　李发锁  吉林省作家协会副主席

　　柳泽宇  吉林省档案馆历史档案管理处处长

　　吕春月  吉林省档案馆编研处处长

　　李秋虹  磐石市文物管理所所长

　　王德金  靖宇县政协文史委副主任

　　项在耿  吉林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博士

　　刘强敏  东北烈士纪念馆馆长

　　贠占军  东北烈士纪念馆党委宣传委员、编研部主任

　　张洪兴  中共黑龙江省委史志研究室二级巡视员

　　边清山  中共哈尔滨市委史志研究室党史编研处处长

　　杨惠春  哈尔滨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研究会秘书长

　　李洪光  牡丹江师范学院东北抗联研究中心主任

　　陈君  牡丹江师范学院中国抗联研究中心副主任

　　富宏博  佳木斯市人民政府原秘书长、市志主编

　　朴永鹤  集贤县革命老区发展促进委员会主任

　　邹志光  汤原县委党史研究室主任

　　赵海龙  佳木斯党史学会会员、东北抗联调研史学者

　　王天辉  桦南县博物馆馆长

　　张国徽  桦川县烈士纪念馆冷云遗物管理员

　　于春芳  黑龙江省林口县政协原主席、牡丹江市中共党史学会特邀研究员

　　张旭东  哈尔滨市木兰县文物保护中心主任

　　孙宏  哈尔滨市木兰县老区建设促进会会员

　　杨靖宇之孙  马继志、马继民

　　赵尚志侄女  赵战利

　　宋铁岩孙女  孙晓红

　　周建华之孙  邓蕴超

　　张甲洲外孙  仇迪

　　冯仲云之子  冯松光

　　李敏孙女   陈晨

　　王明贵之子  王晓江

　　王钧之子   王可利

数说

东北抗联师以上英烈大数据

　　在残酷的抗日斗争中，东北抗联的干部牺牲是惨重的。据不完全统计，东北抗联师以上干部近80人战死疆场，其中军以上干部达30余人。从民政部、退役军人事务部2014年、2015年、2020年公布的《著名抗日英烈、英雄群体名录》可见，东北抗联师以上的英烈大多在青壮年时期为国家和民族献出生命，他们用热血和生命捍卫了民族尊严。

责编：周艺凝
审核：徐晓敬